()午夜的学校在全世界最可怕的地方中,绝对可以排进前三名。幽暗的光线,轻微的响动,一切都配合得恰到好处,即使最优秀的导演也很难把握其中的恐怖意境。
聂薰到时沙必海已经等了多时了,笑道:“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打算自己干了。向中,把你得到的情报告诉他。”
向中手里拿着一个像是罗盘一样的东西,对聂薰说:“根据我刚才测得的结果,这栋楼里阴气极重,而且处于游走状态,并不固定。”
肇崇一道:“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沙必海笑道:“我没有欣诺那么高明的手段,只能逐间房间找直到把它找出来。聂薰,来一场比赛如何?咱们一人搜一层,看谁先得手。”
“行。”聂薰几乎没有考虑就应道。
沙必海微笑着看了看聂薰,转身走进校舍,“我和向中搜一楼和二楼,三楼四楼交给你们了。”
符宾对聂薰说:“咱们怎么办?进去不?”
聂薰始终处于和沙必海较劲的心态,从带的东西里拿出几张“天雷符”,递给符宾和肇崇一,“这东西的用法在家我刚教过,你俩都会用吧!”
符宾道:“我看咱们还是在一起比较好。”肇崇一也点头同意。
“我去四楼,三楼交给你俩了,小心点,有事就大声叫。”
聂薰和符宾、肇崇一在三楼分开后,径自走向411自习室。
幽暗的走廊看上去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聂薰右手紧紧握住放在衣兜里的短剑,手心的汗水已经沁湿了剑柄。聂薰越走越快,但411时好像离他遥不可及。
“嗵”
聂薰一脚踹开411教师的门,里面死一般的静。
肇崇一扛着箱子走在后面,“哎!你别光让我一个人扛啊!来换换。”
符宾笑道:“刚上来时不是说好了吗?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扛,你输了,你不抗谁抗?”
“太沉了,你也扛会儿。”
“行,一人抬10分钟,10分钟后我来。”
“你说把这扇门打开,能出来什么?”
“肯定不是聂薰。”
“靠,啥都没有。对了,我想起个笑话,说是一个醉鬼回家对他老婆说,‘老婆,咱家闹鬼了,刚才我去尿尿,一开厕所门,灯就亮了,然后一阵阴风吹来,吓得我撒完尿就赶紧跑回来了。’他老婆一听,上去就给他一个嘴巴,骂:‘你个混蛋,又在冰箱里尿尿。’”
“哈哈。听过,没意思,这么老掉牙的笑话也说。”
“靠,去你的。”
“哎!你觉不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咱俩,你回头看看。”
“滚,骗谁啊!”
“没开玩笑,我真有这种感觉。你没有?”
“……是有点。”
“……”
聂薰从419教室走出,这是4楼最后一个教室了,心情也略微轻松了一些。聂薰顺着楼梯下到3楼,大声喊:“符宾。崇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这俩小子,藏哪个屋了,想吓我。”聂薰自言自语着,连开了几扇教室的门,都没见到两人。聂薰心里愈发焦急,不由得大呼道:“肇崇一。符宾。出来,别闹了。”
突然一个白球从角落里窜出来,聂薰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吕欣诺养的那只小狮子狗,“你怎么跑出来了?”聂薰想将它抱起,却被它灵活的闪开了。
“是聂薰吗?”
聂薰一抬头,看见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刚要喊崇一,却发现是沙必海。在月光下,沙必海的脸显得越发尖细,让人不寒而栗。
沙必海似乎也很焦急,“你这出什么事没有?向中不见了。”
聂薰一愣,没想到连向中也不见了,这一定不简单,“符宾和肇崇一也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必海咬着牙说,原本文雅的面孔,也变得扭曲起来。
聂薰手机一阵震动,拿起一看来了一件短信,但并未显示号码:“整栋大楼都被妖物设下了结界,用最快的时间,在每一层的拐角处画下‘天师伏魔咒’,就可以逼它现身。诺”
聂薰拿给沙必海看。沙必海道:“既是欣诺说的,应该错不了。”
这是又来了一件短信,“‘天师伏魔咒’在天书中卷第四十五页。诺”聂薰忙翻开天书,果然见中卷的第四十五页画着一个符。
聂薰忙从一楼开始把每层的拐角用随身带的朱砂画下‘天师伏魔咒’。一直画到三层的拐角,突然墙壁上隆起一个圆形的凸起物,顺着墙壁向2楼移去,但一碰到聂薰画下的符,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向后逃去。
沙必海喝道:“就是它。”突然跳起来,一拳打向那个东西,但那个圆球在墙壁中十分迅捷的躲开了,“轰”地一声,3楼的墙壁被沙必海硬生生打出一个大洞。
沙必海急道:“这东西跑得太快,你快点画符,把它逼到角落里。”
聂薰还在震惊于他刚才那超出常人的一击,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忙继续向4楼画去。
那个圆球不停的在墙壁中游走,最后一下子钻进411自习室。沙必海道:“把这间屋子的四角也画上,别让他跑了。”
聂薰依言将教室的四角也画上符,但那个东西却没再出现。这时吕欣诺又来了一件短信:“看看天书的下卷,记没记载这是什么东西。”
聂薰心中暗骂自己猪头,连这都想不起来,忙拿出天书,见一页上写道:“妖界有蛛名蓦,喜食生人,好隐于岩壁。”
聂薰对沙必海说:“这东西好象叫蓦蛛,能在岩石中活动。”又猛地想起符宾应该带了手机,忙拨打符宾的手机。
沙必海道:“我管它是什么,我把这儿都打烂看他出不出来。”
突然,隐隐约约传来周杰仑的‘十一月的萧邦’的声音,聂薰忙拉住沙必海,“等等,这是符宾的手机铃声。”
聂薰随着声音找去,摸着教室后面的墙,“声音是从墙里面传来的。”突然随着聂薰手所触处,墙壁上浮想出一个人的形象,“符宾!”聂薰叫道。
沙必海道:“再找找看。”
两个人像盲人摸象一般在墙上找去,不一会儿肇崇一和向中的身体也在墙壁上浮现出来。吕欣诺的短信又写道:“三个人的身体已经和墙壁融为一体,如果打坏墙壁,那三个人都活不了。蓦蛛是在妖界生活的生物,白天在人间不能存活,只要等到黎明时刻,它就一定会出现。”
沙必海看着短信,不再说要砸烂墙壁之类的话了,但那副表情就像是生吞了颗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炸。
聂薰知道这时不要惹他为好,两个人相视而作,谁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到天色微亮。
突然整个房间颤抖起来,沙必海跳起来,“它耐不住了。”
聂薰也紧张的站起来。忽感到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聂薰一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一个书桌大小的黑色物体从脚下冲出来,聂薰刚要爬起来躲避,那只小狮子狗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扑了过去,但被那个黑色的物体一下子甩开了。
聂薰这时才看清那个东西,原来是一个黑色的四条腿的大蜘蛛。
蓦蛛又向聂薰冲来,速度奇快,电光火石间蓦蛛的眼睛只距聂薰得鼻尖几厘米,但却突然停在半空中,又忽的向后倒着飞去。原来是沙必海用手抓住了蓦蛛的后腿,用力相回拽。
巨大的蓦蛛在沙必海手里轻若无物一般,被他狠狠地抛到半空。沙必海未等它落下,双手在空中抓住蓦蛛的两条腿,双臂一扯,竟将蓦蛛的两腿生生扯下。
蓦蛛惨叫一声掉在地上。沙必海又将其抓起,狠狠地一口咬向蓦蛛。蓦蛛硕大的身躯被沙必海像纸片一样,转眼间被沙必海撕咬成了碎片,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聂薰看着眼前着血淋淋的一幕,真不知到底蓦蛛和沙必海谁更像妖怪。
在一间小饭店里,聂薰和符宾,肇崇一正推杯换盏,胡吹海侃。
“喂,聂薰。”
聂薰一回头,吕欣诺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身后。忙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过来坐。我还得多谢你昨晚关键时候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吕欣诺并不坐下,说:“你以为完事了吗?”
聂薰一愣,道:“你说什么呢?。”
吕欣诺白了他一眼,“昨晚你们遇到的是什么?”
聂薰更糊涂了,“不是蓦蛛吗?怎么了?”
吕欣诺用嘲弄般的口吻道:“你本来要找什么?”
“找什么?”聂薰道:“一开始是因为郑宇说他女朋友,在沙滩上照相时出现了奇怪的脚印,所以……”聂薰这时才恍然大悟,蓦蛛是生活在墙壁和岩石中的,怎么可能追着丁晴到海边。
丁晴对着镜子望着镜中的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漂亮,充满活力,无时不被男生包围的自己。深陷的眼窝,苍白的面孔。不行,绝对不行,她这样想着。于是,她翻出只有在最重要的场合才会使的化妆品,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忘记那些,那只是自己做的梦。要忘记那些,就要做回平时的自己,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一会儿,镜子里又映出那张如往日般的俏丽面容。由此可见,女人真是世界上变脸变得最快的动物。
丁晴又拿出几件平时几乎不戴的首饰,去欧洲旅游时买的项链,耳环,还有这件忘了什么时候买的手链,都一一穿戴起来。镜中的自己更添了一份成熟的风韵。
丁清正微笑着欣赏着自己,突然镜子中自己的左肩头,渐渐出现了一张青白的脸。丁晴叫了一声,晕倒在梳妆台上。
一道白光射中了丁晴背后的那个青色的影子,那个影子“呲”的一声,被收到吕欣诺手中的紫色的水晶中。
又是“嘭”的一声,聂薰气喘吁吁推门而入,“你倒是等我一会儿。”走到吕欣诺身旁看见那个紫水晶中的人影,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吕欣诺一扬手,“你自己问他?”
聂薰接过来,依稀看到里面的人影似乎是个学生模样,“你是什么……”聂薰本想问,你是什么人。但又一想对方这个样子肯定已经不是人了,八成是鬼,但又不能说,你是什么鬼。只好把最后一个字憋了回去。
那个人影唯唯诺诺地说:“我叫……何强,和丁晴……是高中同学,……我们在高二时一起……交往,但他父母……不同意,……事情最后闹得很大。……我和她……约定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在学校的天台……一起吃了安眠药,但她居然……把药又吐了出来。我因为始终惦念着……和她的约定……不能去投胎,就一直……寄宿在这个送她的手链中……直到那天……她又把手链戴上……”
“怪不得。”吕欣诺说:“这是个浮游魂,因为心愿未了,所以还徘徊在人间,但阴气弱到可以忽略不计,除非遇到触动他情绪的事情,他就会瞬间增加阴气。”
“原来如此,只有丁晴戴上手链时,他才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吕欣诺问道:“用吸魂玉收了他吗?虽然阴气弱些,但总比你忙半天什么也没得到强些。”
“这么没人性的事我干得出来吗?”聂薰道:“有什么办法超度他么?”
吕欣诺凝视了他半晌,微笑道:“随你便吧。我这个水晶用天池的水溱过,把他关在里面七七四十九天,消去他身上的戾气时,他就可以投胎了。”
又看了着丁晴,道:“世上庸碌之辈,自以为聪明,可以瞒天过海;岂不知,你虽然违背约定,但还有你看不见的人在遵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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