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老骨干都霍然抬起了头,眼里射出了光芒。光芒中,是深深的信任,是将前途命运交出的信任!
“董事长!现在集团陷入危机,我愿意带头减薪百分之六十!”
“我也愿意减薪!”
“从现在开始,我每天加班十四个小时!”
“雄爷您吩咐吧,一句话,跑断腿我们也没有怨言!”
群情激动。
众人心里都燃起了一把火。
这把火,能将最寒冻残酷的夜幕给驱散!
张海雄看见众人如此敬捧,如此舍得,眼眶里也旋转着泪花。
但他终究是铁打的汉子,一瞪眼,将泪花给瞪了回去。
“好好好!”张海雄纵声道:“等集团缓过这一口气,我保证,你们人人都有千万分红!”
众人眼睛一亮,都喜出望外起来。
他们深知张海雄此人向来是一言九鼎。
吐一个吐沫是一颗钉,九头牛都拔不掉!
很快。
一众老骨干就鼓起了冲劲,回到了各自岗位,快马加鞭干起来。
会议室里,就剩下张海雄和张学文父子俩。
张海雄此时静下心来,心念电转,这才开口道:“十年前那天,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意识迷糊,以致昏迷!但细想下来,我只记得自己喝了学森递给我的一碗冰糖血燕糖水……”
他沉吟许久。
脸上是变幻不定。
在犹豫,在思疑不定。
张学森是他的二儿子!
这小子纵然是个纨绔子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但自己终究是他父亲,他有可能毒害自己吗?
张海雄不愿往这一层面去想。
但是,自己昏迷原因,除此之外,根本找不到另一个疑点。
“哎!”张海雄长叹一声,这才问道:“学森呢?”
张学文一听,脸色难看,仿佛有些难以启齿。
“嗯?”张海雄就察觉到其中必有猫腻,说道:“说吧,为父什么风雨没见过?”
“二哥他……”张学文痛心疾首地道:“自你昏迷后,二哥夜夜笙歌,天天在夜店鬼混,跟无数女明星传出绯闻,而且……而且他十年下来没去看过你一次!!”
一句话。
就好似一柄大铁锤,重重砸在张海雄的胸口上,让他一时窒息。
他脑袋里嗡嗡的。
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多少敌人,他都未曾色变;刀光剑影,他眼都不眨一下!
但亲生儿这种冷漠淡薄的行为,伤透了他的心,伤透了一个父亲的心。
“哎!”张海雄悲怆地摇头道:“就怪我教子无方,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儿,走吧!学文,你带我去找他。”
“父亲你打算?”张学文有些诧异地道。
“父子恩怨,也要了断不是?”张海雄站了起来,看似苍老的身躯,猛然间又变得巍然高大!
……
……
徐州、南城、春风街。
这条街是出了名的娱乐场所汇聚之地,一到夜晚,热闹非凡,灯红酒绿,豪车出入,经常能看见影视明星。
其中位于中央位置的,就是这间“喜士德”豪华酒吧。
这喜士德酒吧建得金碧辉煌,跟一座宫殿似的,里里外外都是身材苗条火辣的女性侍应生,能把男人的魂都勾走。
此刻。
喜士德酒吧大厅里灯光四射、弥漫着糜烂纵欲的气息,其中侧边有一个会员卡座。
卡座上坐满了俊男美女,桌上放满了各种洋酒鸡尾酒,他们在作乐,笑笑嘻嘻,或激吻,或上下其手,一片纷乱。
在其中,有一名年纪三十多的男人坐姿最夸张,两条腿张开,一个女人脑袋埋在他身前,他一脸享受,脸上有些发红,醉醺醺的。
此人,就是响当当的徐州一尊二世祖,张家纨绔,张海雄的二儿子——张学森!
咕噜咕噜。
张学森提起一杯马爹利加冰洋酒喝了几口,神色迷离地望着热闹的大厅,听着劲爆的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舞动,很嗨!
就在这么一个时候,忽然间哒的一声,整个酒吧大厅的七彩灯光全部熄灭了,反而亮起了明晃晃的白光,一下子照得众人二目发疼,就连劲歌也戛然而止!
闹得跟相关人员查房似的。
“怎么回事?”
“是相关单位的人来了吗?”
“谁关了电源的,赶紧找杨老板过来。”
这些正嗨的年轻男女一个个面露不悦,都叫嚷起来。
最震怒的,还是张学森本人!
他最喜欢就是沉浸在这种氛围,如今竟有人敢强行打断?
“妈的!”张学森一手揪着女人脑袋的头发,将其推开,霍然起身,可能是喝醉了,脚下有些趔趄,走上前去,暴喝道:“哪个杂种干的,滚出来!我他妈一巴掌扇死他。”
众人一看是张二少爷出面了,都纷纷让开。
谁不知道这位二世祖的火爆脾气?
此时,有一道听似苍老但蕴含力量的声音传来:“灯是我关的!怎么,你要扇我嘴巴?”
人群中,不疾不徐地走出了一名威风凛凛的老者,正是张海雄。
张海雄阴沉着脸,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里酝酿着怒焰。
“你他妈……”张学森醉酒之下,只觉视线迷糊,看不太清眼前是谁,嘴里脏话乱喷:“知道老子是谁不!”
张海雄双手负背,拳头已经噼里啪啦地攥紧了,也沉声问道:“那你知道老子是谁不?”
“妈的!”张学森身体摇摇晃晃地要上前去扇对方嘴巴。
张海雄一皱眉,翻手一个耳光,如疾风般打在这不孝子脸上。
打得张海雄在地上滚了三圈。
众人都惊呼起来了,用惊疑的目光去望着张海雄。
心说这老头是找死呀。
竟敢得罪张二少爷?
买定棺材吧!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张学森一下子暴怒得跟头猛兽似的,咆哮起来。
“孽子!”张海雄气得浑身哆嗦:“你看清我是谁!”他从桌上抄起了那一小桶冰块,哗哗地往他脑袋上淋。
唰唰。
凉意贯脑。
张学森脑袋晃了晃,眼前视线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望着张海雄。
一秒。
两秒。
三秒。
“啊!!!”他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怪叫声。
整个人噗通地自行翻倒,跟见了鬼一样,拼命往后挪退,颤声起来:“父……父亲!”
一下子。
张学森九分酒意全部散了!
脑袋里炸开了闷雷,一片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