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你还好吧。”
黄峰看着叶无忧那满头的白发，心中很不是滋味。
地上的青衣女子同样被震惊到了，她此时才发现眼前的白发少年正一脸凶相，死死捏着她的头颅。
叶无忧的眼眶泛着猩红，但他始终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清秀俊俏的面容因狰狞而显得有些扭曲。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三个人就这么静置在原地许久。
青衣女子虽然不怕死，但这等待死亡的过程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叶无忧看向她的眼神简直有种入坠深渊之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粉身碎骨。
叶无忧依旧沉浸在小白受难的画面中，他十分自责，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愤恨而又无助。
“小子你快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青衣女子挣扎着说道。
“杀了你？那岂不是太轻松了，我要让你永远活在恐惧之中！”
说罢，叶无忧意念一动，灵魂之力化为熊熊烈火，将女子脑海中琐碎的记忆燃烧得一干二净，唯独留下的只有那无尽的恐惧和临近死亡时的绝望。
“不要啊！”
青衣女子嘶吼着，脸上的神情渐渐呆滞，最后凝固在了惊愕之中。
“徒儿，你……”
看到这一幕，黄峰也有些难以置信，这种折磨对手的手段简直残忍至极。
“师父咱们走吧！”
叶无忧像个没事人似地缓缓起身，淡淡地说道，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仿佛一时间变了一个人。
黄峰很想就此说点什么，但看到叶无忧这个模样，他也只好保持沉默……
就这样，两人又朝东北方向前行了将近一日，终在翌日黎明走出了枭山。
借着微弱的晨光眺望着前方那一望无际的平原，感受着耳畔拂过的清凉微风，两人这才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身形。
“徒儿，如今顺利出了枭山，咱们就在此地别过吧！”
黄峰率先打破了沉寂，拱手说道。
“师父，谢谢你陪我走这一遭。”
叶无忧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白色长发随风浮动，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哈哈哈，徒儿这么说可就生分了，咱们师徒情分未尽，何须客套。”
黄峰虽然很是心疼，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笑道，和第一次分别时一样。
半晌过后，他还是忍不住安慰道：“徒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都要向前看，世界很大，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用心守护。”
“嗯，徒儿明白。”
叶无忧默默地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平淡无波。
“师父，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他不由好奇地问道。
“唉，既然你问起，那为师就说一说，不过此事说来话长，为师怀疑灵宗正在卷土重来！”
说到这，黄峰的神情随即严肃起来。
“灵宗？”
叶无忧一脸懵圈，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就连阅览过的典籍上也从未提到过。
“灵宗并非宗派之名，乃是邪修群体的总称。三百年前，洪武大陆开启了修炼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武修遍及整个大陆，几乎没有凡人一说。”
“然而，这样一个辉煌的时代下，一种通过噬灵丹提升修为力量的邪术莫名在武修群体之中发展开来，没人知道他的发起者是谁，源头在哪里，数以万计的武修禁不住力量的诱惑纷纷误入歧途。”
“这噬灵丹不得靠炼制么？又怎会查不到源头？况且这噬灵丹得依靠献祭灵魂来催动，难道那些追寻力量之人都不要命了？”
叶无忧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打断反问道，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白袍男子献祭灵魂时的情景。
“徒儿别急，你且听为师慢慢道来。”黄峰继续说道，“这噬灵丹最先是从黑市流出，而且价格高昂，寻常武修根本买不起，尽管如此还是有武修能够想尽办法去得到。”
“当时，噬灵丹献祭灵魂的所需量并不大，只要献祭一丝灵魂便可获得强大的力量，而且这力量并非像白袍男子那般只有一次性，最重要的是，修行者只需及时服用复灵丹便可修复破损的灵魂，因而才引得众多修行者为之疯狂。”
“渐渐的，噬灵丹的事情被当时享誉盛名的三大修行正派所悉知，当即将其归入邪门歪道之列，为了挽救修行界，重整修行之风，三大派的高手纷纷出动，就在这时，震惊整个修行界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自称灵宗圣女的女子腾空出世，公然声称要毁灭武道根基，至此，恐怖的杀戮开始了，那是洪武大陆史册之上最为黑暗的一页！”
说到这，黄峰都不免激动起来，语调顿时抬高了几分，嘴唇前的白须也随之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年代。
一旁的叶无忧听得十分仔细，没想到这洪武大陆竟还有这般黑历史，难怪普通典籍上都没有记载。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女子竟然凭一己之力便吞噬了所有邪修的灵魂，数以万计的修行者一时间身死道消。”黄峰都不忍哀叹起来，“那些痴迷力量的武修本以为自己得到了修炼之妙法，殊不知只是那女子一人的祭品罢了！”
“这不就是利用人性的贪婪来成就自我吗？”
叶无忧居然还有那么一丢丢佩服这个大反派。
“三大门派仗着实力雄厚便决定联手铲除这个大魔头，只可惜，那女子实力逆天，三大门派惨遭屠戮，所用功法更是闻所未闻。”
“为了抵挡这一浩劫，五大派联名请求青玄圣人能够出山力挽狂澜，然而，这大陆第一圣却为了一己私欲与百夜殇凤舞天缠斗于上古遗迹之中，将众生生死置之度外！”黄峰越说越愤慨，“像他那般强者又怎会在乎弱者的生死？”
“这青玄圣人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死不足惜！”
叶无忧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当时遗迹中那毁天灭地力量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对了，师父，这青玄圣人乃第一圣，他到底是如何修炼的啊？”
这个疑问到是叶无忧很想知道的。
“这就无人知晓了，只是听说他乃一介散修，无门无派，他的修炼体系至今都是一个迷，不然怎么能称他为第一圣呢？”
黄峰耐心解释道。
“那这么说来，这青玄圣人也算得上一个修炼奇才！”
叶无忧若有所思，毕竟能单靠个人力量便坐上武道修行的巅峰宝座，可见其天赋不凡。
“那个圣女呢？后来又如何了？”
他话锋一转，再次回到了黄峰讲述的故事上来。
黄峰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唉，这青玄圣人不愿出手相助，三大门派的掌门只好行非常之法，最终联手施展上古禁术才将女子重创。”
“从那以后，三大门派和女子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唯独留下了满目疮痍的武道世界。”
“三百年匆匆而过，如今的武修界已然没落，当年的辉煌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