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躯!”秦渊却是惊诧不已,他略显呆滞地看着自家的身躯,将先前那场遭遇慢慢回忆。{szcn}心魔侵心,猛然间反噬,将他自家吞噬。而他的身躯在那时,应被绞成了碎末才是。而灵魂亦是难逃消亡的命运。但为何只片刻过后,他就莫名地出现在了自家丹田的那方世界里。要说是那世界将漩涡的威势卸去,救了自家一命,却又说不通。
他微微摇头,却听那声音道:“莫要惊讶了,按理你应被自家心魔吞噬,尸骨无存。是我出手,你才保住了这条性命。否则,凭着你那消散的身躯与灵魂怕是难以再次凝聚了。”
秦渊一怔,他看向茫茫虚空,道:“多谢前辈搭救,只是前辈为何搭救?”他面露疑色,自家身躯被毁,若没有大神通怕是绝对不能让自家再次复生。并且,他不但保住了性命,就连自家的道行也精进了一层。
虚境,乃是参悟明了一方世界所运行的法则,才可以到达的境界。但为何以虚命名,就要归结于那虚境大成的标志——虚无之躯。秦渊本只有初入虚境的道行,对于凡人间的法则虽是了然于胸,但却不能融会贯通,做到法随意动。甚至于连时间法则也只是懂得而已,绝不能擅自改变。但他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却令他因祸得福,从初入虚境的道行瞬间变作了虚境大成。
“这会是何等的法力?莫非天邪、诛天之流就这般了得!”在他心中,天邪、诛天虽是用心险恶,但论起道法来,非要数他二人最为高深。
那声音顿了顿,叹道:“为何救你,我也是不知。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些许的希冀。仿佛我那沉睡了数万年的心思,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秦渊一听,不禁更为疑惑。他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自然难以理解那人言下之意。
“什么愿望,凭着你的法力,想必宇宙三界之中,无人可以抵挡得住你。为何偏偏要选我,岂不是兜了个圈子,饶了不少的弯路?”秦渊问道。
那声音惨淡一笑,道:“宇宙三界,你又知道多少。即便你听到的,也未必就是事实。三界需要一个契机,而我也需要一个希望,仅此而已。否则,我也不会出手相救,更不会托天央将紫蠗丹交予你。”
“紫蠗丹!”秦渊恍然大悟,先前天央说紫蠗丹是受人之托相赠,他还以为只是托辞而已。现在看来,天央并未欺瞒他半分。他一脸震惊,忙道:“便是你托了天央寻我。”
他说着,探手一抓,便有一枚紫光熠熠的丹丸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那声音微微沉吟,却是道:“我赠你紫蠗丹,便是想让你可以走得更远一些。不过,我也没有料到这紫蠗丹这么就发挥了功效来。”
“嗯?”秦渊不禁不解,忙道:“你是说是紫蠗丹救了我?”
“正是!”那声音应道,“我已在紫蠗丹之中融入了三道禁制,凭着这三道禁制,自是可以救你三次。”
“原来如此!”秦渊点头道,他只当紫蠗丹乃是吸纳了万余黑蜃的小千世界,那丹丸唯一的功用就是召唤出那些黑蜃,壮大气势罢了。却是不知,那丹丸之中竟还存有这三道禁制。他微微愕然,却是叹道:“为何蛮骨也不知这紫蠗丹的奥妙来?”
那声音淡淡一笑,道:“蛮骨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我当年不想看到龙蜃就此灭绝,所以出手相救。也算是给三界留了些许的憧憬与回忆。”
秦渊应了声,也不去多想黑蜃族的往事,只问道:“按理紫蠗丹可以救我性命,但为何却让我的法力大增。难道,这也是紫蠗丹的功效?”
那声音笑道:“正如你所说,紫蠗丹只能保你性命,便是你的身躯受到如何的重创,它亦是无能为力。你这次心魔侵心,被自家法力反噬,躯体溃散,再也无法重聚。凭着紫蠗丹只能勉强护住你的魂魄不散。”
那声音说到此处又稍稍一顿,突然道:“我也不知这般做是否正确。但总不能眼看着你只剩下一团魂魄,这才出手相助,帮你凝聚出这么一具虚无之躯来。而你识海尽毁,我只能替你重铸,故而你法力才会提升了一层,到了虚境大成。”
秦渊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他朝着虚空微微躬身道:“前辈费心了,只是不知我能够替你完成夙愿,以报你的再生之德。”
那声音却是突然大声笑起,道:“我从你身上看到希冀,却是没有想要你报答我一二。你只需按照你的心意去做,至于我的夙愿能否实现,早就有了定数。”
秦渊一怔,随即了然,笑道:“前辈洞悉万千,我这疑虑倒是画蛇添足了。”他也不多想问,至于这神秘高人为何只是暗中相助,却不自家现身,这其中到底有着何种缘由,想必只有等自家道行再有突破,方才有了知晓的资格。
他隐隐想到了天央,那天央似乎对于三界自有着一番报复。但却依旧在暗处行事,像是十分忌惮如今的九霄天。而眼前这神秘高人,与天央有着些许的关联,更是在有着如同一辙的行事作风。
他自有着自知之明,像他这般道行之辈,还不足以使得那些幕后人为了他涉险一搏,故而顶多也只是这般的暗中相助。但饶是如此,却已令秦渊颇为感激。至少,这一次他能够捡回性命,并且道行又进一层,就是仰仗了那些人的法力。
秦渊叹了一声,却是疑惑道:“我身躯毁去,这原本应在丹田之中的世界现在在哪里?”
“哪里?”那声音反问道,“你自家细细查探一下就知道了。”
说罢,那声音隐隐散去,似乎那说话之人也随之远离。秦渊微微定睛,试着将自家法力凝聚,却是恍然间这方世界竟是随之而动。他不禁疑惑,又试着催动法力,那世界果然在他法力御使之下,渐渐缩小,直至再次化为一粒丹丸大小的模样,隐匿到了他的丹田之中。
秦渊的丹田此刻乃是法力凝聚,但在常人眼中与血肉之躯并无异处。故而那世界隐藏其内,也不引得他人的注目。而秦渊此刻的身躯却是再次出现在了不周山。
他突然出现,气势却是有了迥异的变化。仿佛不动之间,已是有着赫赫威势逸散。其实这并非他故意散发法力,只是他这具身躯本就是法力凝聚,故而才有了这等令人骇然的气势来。
曲逸正呆滞了看着天空,他多么希望可以再次看到秦渊的身躯。哪怕是四分五裂,总也比没有任何的希望要好。可是,无论他心中如何的希冀,眼前空荡荡的虚空,却是掐住了他最后的期盼。
又一位师弟离去,而他无能为力。正当他万念俱灰时,那虚空微微一荡,竟是陡然间现出了一个身影,他心中默默期待的那个身影。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惊呼道:“秦师弟,秦师弟!”
众人连忙看去,却是各自震惊。便是乐炙、牛铜、刺鬘三人也倍觉不可思议。心魔侵心,驾驭不住,便要被自家法力吞噬,化为虚无,永世不得超生。而秦渊正是被自家心魔反噬,已然碎成了茫茫多的细沙。可是,他的再次出现,却打破了那个既定的规则。
秦渊面色不动,仍在细细体悟适才的那番变化。他总觉得自家这身法力凝聚的身躯,与丹田之中的世界有着莫大的关联。但至于到底有什么蹊跷之处,他却是一时之间难以洞悉。他沉吟一阵,浑然不知那从四处看来的眼神,炽热而又激动,震惊而又惶恐,似乎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底下的众人都已敬仰的神情注视着他。
易云天自然也发觉到了秦渊的出现,他热泪盈眶,惊喜之色难以抑制。只见他一个遁身,便朝着远处的秦渊飞去。而落凤、史不通二人亦不迟疑,随即跟上。
“渊儿!”易云天大唤一声,他将自家遁光催到极致,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秦渊跟前。
秦渊一愣,不由地舒心一笑。他自家经历了心魔侵心,心中那份记挂虽仍旧存在,但却已经被他压制在了心底。
“师父!”他轻唤一声,就要迎上去。却听刺鬘突然大喝一声道:“秦渊,莫要忘记玄雨大人的命令!”
秦渊听罢眉头掀起,只朝着刺鬘怒怒看去,似乎刺鬘这句不适时宜的话激怒了他的神经。他目光冰冷,脸庞缓缓凝滞,那杀意却是隐隐现出。
刺鬘冷冷一笑,道:“怎么?你莫要忘了还有一位姑娘在玄雨大人府上!”他自是有恃无恐,对于秦渊竟是不屑一顾。
秦渊亦是一笑,却有着几分的狰狞。他看向刺鬘,道:“你以为玄雨会将你的性命放在心上?”
刺鬘一愣,却是嗤笑道:“就凭你,也想杀我?”他可从未将秦渊这等不周山的生灵放在眼中。在他的意识里,不周山的一切都只是蝼蚁,只需他高兴,便是碾死千万也不会有着一丝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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