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岂不是……”江枫话锋一转,貌似揣摹出海铭珏的用心,是想这两人窝里反呀。寻常夫妻尚且会为了钱反目成仇,何况两人情人关系都算不上,汪孝东若是知道元漓白白拿了二十的股份,岂能善罢甘休?奉承的话信口拈来,“珏少好计策,我实在佩服。”
这幅狗腿的样子,像极了唐苏刚来公司求庇护那会。海铭珏莫名想起他摸着唐苏盖在鼠标上的手背的场景,手心一热,情不自禁弯起眼角。
江枫哪想得到海铭珏神游状态的呆笑是想唐苏?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拍对马屁,凑近桌边,眉开眼笑,“珏少……”
“沈聪文最近在做啥?”海铭珏收到唐苏请假回唐家置办追悼会的申请,好奇沈聪文的动向。那家伙浑身不对劲,酒会后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缠着唐苏,极其碍眼。要不是惦记着元家当年的薄恩,他早叫江枫谴人了。
“沈少爷在药厂挑了间库房挪作实验室,针对上批高仿的原材料做研究。”江枫忽略了海铭珏眼底一闪而过的吃惊,只听他说:
“他没有去苏芩的追悼会?”在海铭珏的认知里,唐苏没必要隐瞒丧礼,除非,她不想说。
江枫摇头,唐苏不叫沈聪文正常,不熟嘛。可不叫海铭珏说不过去,海铭珏费尽心思替她处理苏芩的破事,对她多方面照拂,理应有所区别对待,但唐苏好像没那个自觉性……他俨然忘了,丧葬不是好事,海铭珏根本没有去的兴致。
海铭珏听闻沈聪文没有频繁纠结唐苏,撤去附加给沈聪文的任务,还命人去仓库送了一批实验必需品。
陈家
张芬香躺在床上,神智不清拽着床边的酒,右手一酸,瓶身沿着床单滚落在地毯上,湿透成片,夹在毯毛间的数十根烟蒂浸染变了色。烟雾还未彻底消去,她憋着嗓子低咳几声。泪水满过眼瞳,她分不清是烟熏的,还是伤心难过。
直至此刻,她还不愿相信,元樊已经病逝。三天前,元樊还牵着她许诺去曼忧海看海上日出,坐飘上云端的热气球,陪她走过漫山遍野的桃花……一切的一切,如泡沫幻影,转瞬破碎。
她伤心元樊的离开,自责自己改名躲了他多年……她想着利用他,却始料未及爱他远比想象中的深厚。
陈思瑶推门进来便是这般乌烟瘴气的场景,她麻利整理地上的污秽,转身,手被张芬香拉住:“别拿走了,我要喝。”
“奶奶,你醉了。”她退后一步,把酒瓶拿到张芬香够不到的距离之外。
张芬香挣扎着:“我没醉,给我!”一个踉跄,又跌回床上。
陈思瑶赶紧搁下酒,替张芬香检查起伤势,红了眼,“求求你,别作践自己了,你哪怕今天喝死了,他也回不来了。在他和陈家两者之间,你不是作出抉择了吗?”
张芬香和元樊的事,她偷听了部分,大致知晓张芬香跟元樊好上的缘由之一,既然张芬香起初谋划着把元樊当替罪羊,早做好弃子的定位,这会半死不活的状态,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