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茶楼。
“江指导员,不好了!”
当江尘坐在房间内等待福山雅竹的时候,安逸却忽然匆匆推门跑了进来,一脸焦急看着他。
“方梅昨天被抓了!”
江尘眸光一愣,随即眉头紧皱:“特高课?”
“是!该怎么办?”
“看来,也只能等福山来再说了。”
“那他今天能来么?用不用我去通知他!”
江尘摇了摇头,安慰的劝道:“放心,我已经通知他来了。”
安逸点了点头,可脚步却忍不住在屋内徘徊,此时的他缺少了往日的冷静和镇定,面上增添了几分焦虑,心也仿佛一夜之间被掏空了。
当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时,他连忙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打开房门,看向门外。
“安逸,你怎么了?”
福山雅竹走进屋,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沉声问着。
安逸一脸凝重的说道:“方梅被捕了。”
“是昨天吗?”
说话间,福山雅竹和他已坐到了江尘的对面。
“是的,福山你看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安逸端着茶杯的手在不断的颤抖着,看向福山雅竹的视线充满了希望,面上却全然是担忧和紧张的神色。
福山雅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逸,你先别着急,救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必须要商议好对策才能行动,否则很容易会功亏一篑的。”
“可我怕方梅受不了酷刑……”
“不,我看得出她是个信仰坚定的同志,一定能熬过去的。”
“她能熬,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啊!”
“她怀孕了?”
安逸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我们早就结婚了,只是一直没有公开而已。”
“那就麻烦了,以我对羽生玄一的了解,他向来心狠手辣,这孩子……恐怕……”
“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有,但方梅若真的不在了,那我的天也就随之倒塌了。”说到这里安逸脸上的悲伤更浓。
“放心吧,我会尽力把她救出来的。”
虽然福山雅竹这么说着,但一旁的江尘和安逸却仍旧是一脸担忧的沉默着,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老师,我觉得我们的内部出现了叛徒!”
福山雅竹的忽然开口,让江尘凝重的面色更加的阴郁,眉头紧锁问:“何出此言?”
“昨天听到方梅被抓,我就已经产生了怀疑,后来肖宾的到来也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怎么,肖宾也被抓了么?”
福山雅竹摇头:“没有,幸亏我做了二手准备,否则他真的是在劫难逃。老师,我能问问肖宾来的消息都有谁知道?”
“只有寥寥几人,但都是经得起考验的老党员了。”
“老师,我记得您教过我,在这种艰难的斗争中,信任固然重要,但却也要适可而止,说到底,人终究抵不过权利、金钱、女人的诱惑,难免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出卖灵魂,出卖一切。”
“这……”江尘和安逸对视一眼,没有做声。
“昨晚,羽生玄一可以准确无误的来到肖家码头,说明什么?说明一定有人向他通风报信!”
“会不会是国民党那边?”
“不可能。上海站已经被捣毁,如果能有其他办法,肖宾也不会冒险给我们发电报的。”
“是啊!那会是谁呢?”江尘凝重的看着手中的茶杯,手一下一下的滑动着杯盖。
安逸沉思片刻,拧眉说道:“这件事,一共只有寒江、林峰还有几个党内负责人知道,叛徒难道会出现在他们中间?”
福山雅竹听此,皱眉责问:“肖宾如此隐秘的身份,你们怎么可以将他的信息告诉这么多的人呢?”
“这是发报员的小李的错误,他把电报夹在了文件夹里,寒江才会不小心把它念了出来。”
福山雅竹听此,眸色忽然一沉,皱眉问:“小李做了多久的发报员了?”
“好像从上海的地下情报网建立,他就一直做我们的发报员,已经有很多年了。”?“那你觉得,他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么?”
江尘凝重的摇头:“按理说,不会,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
“那你事后问过小李么?”
“问过,他说他当时将文件夹亲自交到林峰的手里,然后再由林枫转交给的寒江。”
“那你问过林峰么?”
“林峰的回答是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福山雅竹眉峰紧皱:“或许,叛徒就在这两人当中。”
“应该不会吧!小李是非常优秀的同志,对工作也十分的用心。如果他想出卖情报,大可以不用这么费周折,毕竟接收情报都是要经过他的手。至于林峰,他对党的忠诚更是不容质疑,他的妻儿都为了任务献出了生命。而寒江……他是上级派来的我想应该也经受过考验的。”
听着江尘的分析,福山雅竹沉声问:“那会不会有第四个人存在?”
“这……好像也不可能。”
“那就是了,所以,我也认为,小李不可能,但至于那两个……还有待观察。”
江尘愁眉苦脸的叹息:“福山,上级又在催将石天海送到根据地的事情了。”
“现在不可能,叛徒还没查清,他哪里都不能去!”
“为什么?”安逸一脸不解的问。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直没有理好思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也觉得石天海是个奸细?”
“谁知道呢?”
福山雅竹冷漠的说道:“对了,老师石墨夫妇在我那里,还有,他的女儿前几日也被酒井依子抓捕了,不过,我救下了他们的外孙,我得到消息,那孩子手里握着重要的情报,但出于我身份的隐秘,我暂时不能向他们透露,所以,你看能不能让东北方面的地下党来一趟。”
江尘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快通知东北的地下党,让他们派人来上海。”
“那好,老师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查探下方梅的事情了,对了,外面现在非常严,千万不能擅自转移石天海,一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把他送出去的。”
安逸紧紧握着他的手,眼里满是乞求的目光:“福山,方梅就靠你了。”
福山雅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逸,方梅不只是你的妻子,还是我们的革命同志,你尽管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
安逸听此,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