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归一!”
天下间,道法武学一招一式皆有定名,且都以融于天道为最高要义。这就使得修为高强者发动自己的得意绝学时,会让对天道敏感或者灵识聪慧的人,觉察到这招式即将发动的前兆。
不过一般来讲,都会有些规避的法门。这天海山刀客对此无所顾忌,看来是死志已决。
唐非先前站出来,正是预感到他要发招了,那玉仙子还没准备好,所以挡了一下。
承不承恩不要紧,反正我已经施恩了,要是想不到这一层,那倒是无所谓了。
……………………………………
二人苦战处,刀客煌煌刀意高昂上升,狂风啸起,本就千疮百孔的楼房尽数毁去。
天海山刀王身躯滞于半空,诸身也被自己的刀气伤到,丝丝血痕炸裂开来。
“这气势,他是在自毁根基,要以怀图境强展化阳之力。”
“打着天海山刀王名号的刀客还是不少的,而且武器都差不多。不知他是不是这任天海山上的刀王,聂海。”张起懂些江湖事,对袁公子解释道。
“那仙子该怎么办?”袁公子更是担心起来,言语间有些急切。
“朝廷的兵马近几年也小有本事了,这刀王也不过怀图之境,想来还是可以应对的。”张起怕袁公子又把他派出去,急忙解释道。
“也只能这样了。”那袁公子对美人的痴恋,被唐非方才那一下动作,消退了不少。
………………………………………
“束!”待本队兵马站定位置,便有军官发令,卫兵四面合围处,共四台重型兵械被人推了出来,
每台兵械用八轮运送,上面装着一根根锋利的黑色菱形针刺,更有铭文附于其上,其后以精钢索链于车上。
一得令,身后兵士搅动轮盘,车上起金石之沉响。
“这是,束仙车?杨城居然有这般强力的兵械,这可真是奇了。”旁边那对主从没见识,在好奇这是什么,唐非倒是知道,这是新朝新制的对仙兵械。
“皇源之乱”结束后,各道门对中土的兵器制式与储备都多加限制,尤其是能威胁到天埂境修士的大型兵器。
这种本该暗中储备的兵械,怎么在这边陲小城就能拉出四台来,难道这一年过去,天下竟然已经变动至斯了么?
“发!”又是一声令下。
“咯拉拉拉……”随着声响,菱形针刺破空而去,纷纷射向场中的天海山刀王。
唐非探头向街上看去,四面针刺都射向同一个人,而玉仙子却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了。
这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仿佛是察觉了唐非的目光,玉仙子对着唐非浅笑了一下。
然后唐非又躲了回去,越发觉得奇怪了。这人的行为方式,跟传闻中的玉仙子,不太一样啊。
………………………………………
刀客见危险临近,只是越发催动刀势,瞬间金光大作,身体也是崩裂地更加严重。
针刺转瞬即至身前,众兵士齐聚灵力于束仙车上,铭文激发,各索连环成铁牢,将刀客紧紧裹于其中。
那金光慢慢地暗淡下去,逐渐被遮掩,接着就是鲜血飘出,肉沫横飞之景。
一阵金光大爆,所有都无法直视那光芒,纷纷闭眼。
当针刺收回,战场上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就这么死了?”袁公子一脸惊讶,如此强横的刀客毫无还手之力,就被这兵械诛杀了。
“是以天下道门,因为这兵械之利,至今不敢就贤阳山一事,以及后面诸多冲突,跟朝廷翻脸。”张起说道。
唐非听他这一说,稍微明了了一点时局。
………………………………………
大战结束,玉仙子却不知所踪了。
唐非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女人大概也就是个套了别人身份的家伙,趁乱跑了那可太正常了。
袁公子赶紧过去跟那来的官吏道出底细,请求保护。
唐非倒是被一旁的兵丁拉过去调查,结果一层层往上推,最后到了杨城太守宋实的手中。
他看过唐非的册本,对唐非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到我车上去,我们慢慢谈谈。”
于是唐非就跟着宋实,上了车。
一旁的袁公子看唐非上了宋实的车,而自己却只能跟一个小吏对话。现在玉仙子又消失了,对唐非的身份更加感兴趣了。
“回去之后,查查那人的底细。”袁公子对张起说道。
“属下明白。”
………………………………………
上了这宋实的车,唐非坐在一旁,宋实坐在主座上。
“你既然说,自己是唐知州之子,不知可有什么其他的凭证没有?”那宋太守喝了一口茶,半晌,开问。
“能证明晚辈身份的物证,除了这册子,你们手中搜寻用的画像应该也可以证明一二。至于人证,我想唐永长这人,应该可以证明才对。”唐非说道,还刻意加强了唐永长三个字的音量,语气也是十分得不善。
宋实听得他直呼唐永长名讳,心中信了几分,忙开口道:“贤侄啊!你可是有所不知,我倒不是信不过,可是你失踪也有一年了,我们也是找了一年,没成想你就这么突然地冒出来了。”
“我明白,”唐非摆出一副理解的样子,语气和善了些,“你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我这身份不被冒领。”
“一年前,我被不明来历的人马追杀,幸得一仙人相救。”说着,唐非向北面拱拱手。
“哦,仙人?不知是何方修道之人?又是何名号?”那宋实倒是只对仙人感兴趣。
“我跟着那仙人入深山修炼了一年,他说我机缘期满,便把我再度送回到了这里。”唐非倒是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他说当时同样有一个唐家子弟遇难,这便是我能活下来的缘由。”
“诶,”宋实叹了口气,“唐家二少爷被害。他还心存善念,自觉无路的情况下,留书一封要我们放过与此事无关之人,实乃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