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难住了韩佳,她摇摇头猜测似的问,“因为你喜欢?”
“还有呢?”沈天成接着问。
“不知道,是因为你不爱喝别的吧。”韩佳想了想回答,估计除了这个理由再没有什么了,酒这个东西,好像都不好喝,如果要她硬选一样,应该也是红酒,起码还有个软化血管的作用吧。
“你说对了,就是不想喝别的,”沈天成肯定的告诉她,他会觉得白兰地苦,伏特加辣,威士忌烈,朗姆还凑合。而红酒则是甘,醇,香。虽然入口会有点酸,但是酸永远是和甜连在一起的。你知道吗,世界上最贵的酒是红酒,送人一瓶82年的红酒也绝对要比一箱五粮液受用。可以说茅台之类的酒价钱很贵,但它不是高贵,一瓶拉菲,你看到它就会想要拥有它。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一种瘾,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沈天成解释了一大堆,韩佳多多少少明白一些,原来这真的是和人联系的。那他心里一定有个人,一个和他钟爱的红酒一样的地位,或者说他是把红酒作为一种寄托,而并不是真的爱上喝的那种感觉?
越想越乱,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她问,“那个人,是波尔多的拉菲吧?”
“你明白?”沈天成诧异,他想不到韩佳会知道他喜欢拉菲,总觉得她应该不会是那种对这些奢侈品感兴趣的人。
韩佳点点头,“宋静说过你喜欢波尔多的红酒,还说艾菲有一个你的库房,里面全是顶级拉菲。”她还上网查了相关的知识,而且家里也准备了一些,她想,哪怕一丁点儿的可能他来的话,应该会要喝。但是她买不起那些顶级的,二零零九年的一瓶拉菲要卖1640,还是英镑。82年的还是算了吧,她更是连看都没敢看。
沈天成心里突然流过些许温暖,“宋静没少跟你说我的爱好,你都记得?”
韩佳诚实的告诉他,“是我向她打听的,我想既然接受了你那么多帮助,没什么好回报的,除了工作外就尽量做一些让你觉得舒服的事吧。”然后又小声的低着头脸有些红润,“只是好像很少有这种机会。”
她的话触动了沈天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特意为韩佳做过什么,甚至有些愧疚了,给她工作是正好的机会顺便,给她租房子更是纯粹为了方便她不用受学校的时间限制耽误工作。可她却想尽办法让他高兴。相比之下,他真正努力去付出去花费的却没有人在乎。
他微微一笑,“那好好工作吧,别让我失望。”
沈天成不能再多说什么,氛围已经开始变得暧昧,他和韩佳之间也有股说不出的东西,韩佳小或许不懂,可他阅人无数知道那是什么,他不想破坏这种感觉,更不想把这个演变成什么感情,何况他不能用她来弥补自己内心中的空虚,这样对她并不公平!
韩佳明显是醉了,她没能收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又问了一次,“你还没说呢,那人是谁啊!”
沈天成迟疑,他捏了捏手中的酒杯,小酌一口下去,慢慢的说了三个字,“我老婆。”
这个答案让韩佳惊讶不已,她傻在那里琢磨着怎么会呢?她本来以为这是个巨大的八卦,他结了婚,可爱上了别人,因为得不到那个人又不能不顾婚姻的责任所以才这样痛苦的寄托在酒精的身上。这么会有这么大的乌龙存在?
许夕就是那瓶最顶级的拉菲!
沈天成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他接过她手中悬在半空的酒瓶,自己倒了一些又给她一点,似乎事不关己一样随便解释着,“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有爱情,这世界有很多遗憾的地方,很不巧就是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许夕嫁给我并不是因为爱我,我心知肚明却心甘情愿。”
韩佳沉默了,怪不得她总是觉得许夕和沈天成两个互相尊敬有余而恩爱不足,般配那是绝对没得说,可两人之间就是少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
“所以,你现在住酒店并不完全是因为公司忙?”她问。
沈天成从没想过自己会向一个下属坦露心声,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差很大一段距离的小女孩,但他就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了,“是,你说的对。我现在住在酒店是因为回家之后我难过,忍受不了那种同床异梦的痛苦。”
韩佳还是琢磨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子,“你不是已经结婚好久了,怎么会这样,她不知道你爱她吗?”
“她知道,可天算不如人算,我以为她已经开始要在乎了,谁知道那个人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韩佳的思维神游到了招商酒会的那天,沈天成的紧张,许夕的眼泪,还有那个叫乔煜的异样,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难道……
“乔煜?”韩佳用几乎不会被听到的声音重复了那个人的名字,却不想被沈天成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刹那间抬起头,盯着她的双眼就像是马上放出两道精光一样,眉头紧锁,心中震荡:她竟然这么聪明!
韩佳被他看的心底泛起丝丝惧意,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就被沈天成打断了下文,“我不想说了,说一次就会痛一次,佳佳,等我心情好些再告诉你好吗?”
他居然这么亲密的叫自己,韩佳听了之后心中五味杂陈。
韩佳能感觉到,沈天成对她总是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她虽喜欢他,可顾及着他已婚的事实从未敢越城池半步,但只要他对她有半点靠近,她就怎么也抗拒不了那种吸引。
沈天成喝光剩下的全部红酒,然后就像是一个长者一样对她说了一番话,“佳佳,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我喜欢你这个年纪,什么事情都很懵懂,一切都那么美好,等到你真的开始因为爱情而费尽心力,你会觉得那真的是一种折磨。明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但还是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韩佳心里一阵阵的酸痛,她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绝不能走上歧路,可是她多想告诉他,沈天成,我懂。在遇见你之后我就懂了。
沈天成晚上是坐计程车走的,车留在了韩佳这儿。
回到宾馆后沈天成在想,这是他独自面对的第多少个夜晚了?许夕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是和乔煜在一起,毕竟他们现在有机会了不是吗?
他一直不明白怎么总是喜欢把韩佳和许夕比较,她的眉眼和笑容确实像极了许夕。韩佳就像是个邻家女孩,活泼青春可内心很成熟,聪明却又内敛。
其实最近沈天成也总是能想到她,她就像一股甘泉流过,滋润了他干涸许久的心。但他明白,他会对韩佳这样不清不楚的暧昧是因为自己在别处付出多年却没有任何收获,而在这个女孩这里,他能感到自己被需要,被依靠,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两日后沈天成办公室内。
许夕交代过相关工作之后,她放下手中的笔,柔声的要求,“天成,今天回家好不好?”
“我很忙。”沈天成没有理她,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怎么了?你自己在家不是挺好。我回去不会碍眼吗?”
许夕有些着急,这些天打他电话总是被挂断,在公司见到他,他也总是在忙或者故意不见她,“你还在生气?你听我解释行不行,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以后要怎么生活呢?就这样分居吗?”
“你以为我想吗?”沈天成突然提高了说话的声音,“许夕,我们一直过的很好不是吗,为什么他一回来就变了样?不是我要分居,是你逼我的。”
许夕理亏,明知道沈天成会不舒服,那晚她就不该和乔煜聊那么长时间,她愧疚的解释,“天成,你不要这样。我从没想过要怎样,我们现在在一起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以前的事我会慢慢地忘掉的,只要你给我时间。”
时间,又是跟他要时间,乔煜不在的时候她都没有忘了,现在人回来,机会更渺茫了,沈天成不只是委屈,他能做的就只是等着吗?
他问她,“多久,许夕你能不能明确的告诉我到底要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我都愿意。关键是现在你自己能确定吗?”
许夕哑口无言。是,都快三十年了他都没有等到。可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行,如果谁能明确的教给她要怎么才能爱上面前这个温润如玉,挑不出一点瑕疵的男人,她一定会照做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伤害你,天成我求求你,我们都冷静的好好谈谈好吗?不要一说到这件事就吵行不行啊,我……”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想起来,沈天成不耐烦的按下办公桌上的电话内线,“喂,什么事?”好,我知道了,让他过来吧。”
放下电话后,沈天成先是沉默,考虑了良久,“我晚上回家再聊,公司的策划案出来了,我要开会,你先出去吧。”
许夕点了一下头说,“好,我等你。”
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沈天成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该死!
自从乔煜,沈天成就告诫自己要沉住气,对待许夕一定要心平气和,要甚以往的体贴才有赢的机会。可他毕竟不是圣人,就算泥人也有三分气,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