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楚雄举起铜斧,同时身子也如旋风一般的飞速旋转起来,一股狂风从他脚下生出,大捧大捧的黄沙也是弥散开来,将方圆十几丈的地方都搞得乌烟瘴气。就在这漫天黄沙当中,他悄无声息的冲向了李壮。
李壮也没闲着,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李壮一手捏诀,一手握刀,浑身念力狂涌,一条如水桶粗的青色光芒从刀柄处生出,在这刀身上盘旋上来,并很快超出战刀范围,一直向前延伸开来。仔细看去,这青色光芒居然是凝聚成了一条丈许长,水桶粗的青龙。
“屠龙诀!”李壮一声吼,那青龙便是咆哮着冲向楚雄。
轰隆隆!
一蟒一龙对撞开来,发出如雷鸣般的轰响声,整个大地都是为之震颤。
喀嚓!
这能量爆发太过猛烈,居然引得天上雷鸣阵阵,一道闪电喀嚓一声劈下,居然是晴空霹雳。
整个战场上,黄沙弥漫,电光火石,霹雳声声,他们战斗的地方,方圆两丈内地面上都是筷子粗的裂纹,有些竟然一直延伸到百丈开外。
“咳咳!噗……”李壮在灰尘中咳嗽一声,又是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双臂麻木几乎毫无知觉,明明看到战刀就在自己手里握着,却是丝毫感觉不到刀的存在。再看对面,黄沙弥漫中,除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什么都看不到。
“你不错啊。”半晌,那影子终于开口说话了,黄沙此刻也是落尽,一丈多高的楚雄渐渐显露出来。他淡淡的说道:“我楚雄今天逢了对手,便是败也荣耀。”他扛着自己的铜斧脚步沉重的往前走了两步,额头上一道蜿蜒的鲜血便是流淌下来。
楚雄企图保持自己的雄姿,可是致命的伤依旧是让他的脚步迟缓下来,终于,在距离李壮只有三尺的地方,他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喀嚓!
一道骨头裂开的声音传来,那楚雄居然是从正面被劈成了两半,左右两半身子在倒地的瞬间分别向左右两侧倒下,重愈千斤的铜斧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深深的插进土壤里。
看到敌人倒地身亡,李壮顿时也是颓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苍白无比。他不无后怕的回忆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暗暗说道:“好险,如果不是最后一招我超常发挥,只怕死的就是我了。”
而这时,他感觉腹部的念力之星处,隐隐有光华生出,那第五颗念力之星已经是形成了。
“漂亮,俺也要成为五星炼药师了!”李壮欣喜万分,浑身力道又飞速的补充起来。
星月朦胧,身后轰鸣声不时传来,程阳知道,那是李壮在为了自己,为了六方门拼命。
“兄弟,一定要坚持到底,你若服输,我便不饶了你。”程阳虽然心中很是担忧李壮,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也没有别的办法。除了不断的催促雷快些走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做。
经过楚雄之后,往前走了约百里左右,便是一片沼泽。这沼泽也不大,却掐住了要道。左边是湍急的河流,右边是一座刀削一般的山崖,这沼泽正是唯一的通道。好在沼泽里也不知是谁搭建了一座桥,虽然破旧,却勉强能够落足。
刚刚踏上桥,进入沼泽不到十丈,周围环境却陡然间发生了变化。四周凭空就起了大雾,那褐色的、带着臭味的浓雾将整个沼泽地都包围起来,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程阳拍了拍雷,示意它停下脚步,小黄则是在他肩头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对程阳说道:“哥哥,不妙啊。”
“怎么了?”程阳道,他知道小黄是异兽,感觉特别灵敏。
“有毒。”小黄扇着鼻孔,“很臭,有人在放毒雾。”
“毒雾?毒雾也能放么?”程阳道,“我看这应该是瘴气吧。”
“可我们进来的时候分明没有啊。”小黄道。
“雷,你怎么看?”程阳问。
“我赞同死猴子。”雷闷声闷气的回答道,“现在感觉呼吸很困难,嗓子眼里火辣辣的。”
呼!
一阵急速的风吹来,宗半鬼驾着黑云从半空冲了下来,袍袖不断挥舞,驱赶着程阳身边的毒雾。
“门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出去。”宗半鬼道,“用飞的。”
“嗯。”程阳点头,驱动雷纵身飞起,想着这样也能越过这毒物,早些达到对面,毕竟身后数千里外的六方门中,李伯、江大炮等人正等着他的救命良药呢。
然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就在程阳和宗半鬼刚刚升起数丈时,却是迎头碰上一道软软的东西,抬头看时,除了迷雾,什么都没有。
“不好,被算计了!”宗半鬼低吼一声,浑身黑烟顿起,将自己和程阳完全包起,而程阳也是大喝一声,念力、灵力齐齐驭起,与黑烟形成三道屏障,将一行人保护在其中。
“出不去?什么古怪?”程阳皱眉。
宗半鬼低头沉吟片刻,忽然看着程阳问道:“门主,你对开阳宗了解的比较多,他们门下还有什么古怪的高手么?”
“除了开阳山四雄,就只有宗主以及两个长老,不过其中一个已经在那茶寮中被我们击毙了。”程阳道,“要说能下山拦截的,多半就是开阳山四雄了。”
“不管是什么人,此人一定是精通黑暗武道武学的,这一手便是偷天换日的功夫,老夫还不曾完全学会,没想到居然有人已经能够如此娴熟的运用起来。”宗半鬼冷声道,“这黑暗武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桀桀桀!过奖了!”浓雾中,忽然传来一声让人听后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这声音出来之后,瞬间就弥漫了四面八方,饶是程阳心思敏捷感官灵敏,依旧是捕捉不到声音的正确来源。
“我黑暗武道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阁下不如报上名来。”宗半鬼一边跟程阳打眼色,一边沉声道。
“我呸!”另一道声音响起,虽然同样是令人作呕,与第一道声音却明显不同,分明是两个人,“什么狗屁糟糟的黑暗武道,难道你说的是三年前被咱们两兄弟杀死的那个丑鬼么?”
“丑鬼?”宗半鬼神色一变,拳头陡然握起,“你说的丑鬼,可是一个头大身小,脸上有一个虎头纹身的年轻人?”
“年轻人?哈哈!”头一人笑道,“我不知他是年轻人还是年老人,反正死了之后,就剩下了一副干瘪瘪的皮囊咯!”
程阳皱眉,在脑海中苦苦思索着这两个人,便知道这一定就是左五木告诉过他的那开阳山四雄当中的双胞胎两兄弟了。这两兄弟跟开阳宗宗主是本家,也是姓亓,一个叫亓磊,一个叫亓焱。
据说这两兄弟比亓国栋资质只好不差,奈何他们出身低微,就算拼命努力,一辈子也就只能位居亓国栋之下。好在这两人醉心修炼,也不去想别的。
“两位莫非是开阳宗的亓磊亓焱?”程阳朗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老子们的名字?”一个声音问道。
“算了算了,咱们老哥俩名气太响,就算是想要归隐田园也是难咯。”另一个声音满是自恋的说道,他虽然是这么说着,可口气中还是有许多沾沾自喜的成分。
“宗主,这两个人就交给我吧。”宗半鬼低声道,程阳看他一眼,才吃惊的发现其眼睛里居然是充斥着血丝,愤怒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开来。
“宗老,莫非你们有仇?”程阳问道。
“仇大了!我弟弟就是被他们杀死的!”宗半鬼阴沉沉道,“我唯一的亲人,三年前出外办事,居然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是野到哪里还没玩够……可现在,嘿嘿,我知道他的下落了!”说道这里,他竟是仰天一声悲鸣,犹如失去了幼仔的野兽,可见其兄弟情深。
“啧啧!”外面一声音道,“大哥,你看这人,似乎跟咱们三年前杀死的那丑鬼一样啊,不如再把他杀了,说不定身上还有宝贝呢!”
“嗯,也好!”另一个声音道,“就杀了,反正今天咱们也不打算让他们活着。”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浑然不把程阳和宗半鬼看在眼里。程阳倒还好说,那宗半鬼一半怒一半恨,眼珠子差点呲出来,他扭头看着程阳,一字一句道:“门主,你保护好自己!”
程阳一愣,却也是赶忙驭起灵力护住自身,就见宗半鬼浑身衣袍鼓起,如同是胀气的气球一样,周围的黑色烟芒也是顿时大作,那些褐色的毒物瞬间就被冲开数尺。
宗半鬼站在黑云上,双臂展开,扬起头颅,一声悲鸣,忽然就张开嘴大口的吸着。霎那间,四周的云雾竟然化作一股股褐色的云流入他的嘴巴里,伴随着他身体的鼓胀,那些毒雾也是越来越稀少,渐渐的,程阳已经能够看清外界的样子了。
在距离他们五十丈左右的地方,沼泽里有一些低矮的树丛,左右两侧,相隔大概十来丈远的两棵树上,各自站了一个人。这两个人看表面大概都是四十岁左右,一个手里拿着一柄类似鼓槌的兵器,另一个手里则是握着一杆长枪,若论相貌,都是一表人才,可听声音,却是刺耳难听。
这两个人一个身穿黄袍,一个身穿红袍,分别就是双胞胎中的亓磊和亓焱了。
“啧啧,哥哥,他们居然还真有点本事呢。”红袍亓焱看到宗半鬼大嘴一张,居然是把这些毒雾都吸收到了腹中,不由咂舌道。
“管他呢,反正是毒雾又不是补药,他爱怎么吃就怎么吃。”黄袍亓磊撇了撇嘴,“我琢磨着,今天可能是要发达了,你看这两个家伙,哪个都不像是穷鬼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俨然是把程阳当成了冤大头。
这边,程阳抬头观看自己头顶,浓雾散尽之后,他是隐约看到了一重漆黑的光芒,犹如夜空一般,呈半球型罩下,刚才阻止他们飞起的,便是这层光罩了。由于现在是黑夜,刚才又有浓雾,加上宗半鬼的黑烟弥漫,是以程阳并未察觉。
“原来如此!”程阳冷笑,反手已将龙矛取出,手臂一抖,光华顿显。那龙矛闪烁着光芒,尽管是有多重的遮掩,其光彩依旧是耀瞎了对面两人的眼睛。
那亓磊痴痴的看着龙矛,看着看着居然是嚎啕大哭起来。
“我说哥哥,你哭什么?”亓焱问道。
“弟弟,我们兄弟一生努力修炼,收集奇珍异宝,可谓富可敌国,但我们所有的宝贝加起来,也不敌这小子手里的长矛啊,看看我这枪,就跟木棍没区别啊!”亓磊说完,又嚎啕起来,模样又可怜,声音却是刺耳难听,组合起来,倒像是个怪物了。
“唉,哥哥,命苦啊!”亓焱叹息着,也是开始抽泣了,“莫哭了,看弟弟把他干掉,拿那长矛来给你玩耍!”
“好耶!”闻言,亓磊竟像是孩子一样破涕为笑了。
这边,宗半鬼一直张开大嘴努力的吸收着毒雾,他的肚皮已经濒临爆破的极限了,程阳一边注意那两兄弟,一边也是注意着宗半鬼,隐隐的开始担忧起来。
夜,如浓墨一般颜色,一阵不知从何处来的吹来的风把烟云吹散,露出了一轮圆月,这本是极好的月色,然而此情此景下,这月光显得是那么苍白。
沼泽中,程阳和宗半鬼被一层浓黑透明、方圆约一丈左右的罩子罩在那里已经近半盏茶的功夫了。
雷不安的刨动着四爪,喷着响鼻,它的呼吸随着毒雾被宗半鬼吸走而变得顺畅,但是火气却是被激发出来。一双兽目猩红无比,杀意凛凛,寸长的獠牙外翻,恨不得立刻就把对面亓磊亓焱两兄弟撕碎吞掉。
程阳手握龙矛,一股浩荡的念力便是奔涌出来,他双手一抖,龙矛往上一刺一挑。就听喀嚓一声,那黑色的罩子便如瓷碗一般,从中间破开一点,随后裂纹便如蜘蛛丝一样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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