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阔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勉强举起双刀,口中喃喃道:“兰儿,我程阔即便是无法将你救出,泉下也有脸去等你了,三生石畔,记得我程阔的模样!”而后便是一声怒吼,跌跌撞撞的冲向那人。
紫色灵力包裹着淡红色的剑芒,那强者眉头一皱,挥手划出一道剑弧,强劲的气流被排挤开来,周围空气一阵激荡。原本围在一旁的那些卫兵见状,赶忙躲闪开来,他们唯恐被波及到。
“张大人的剑法无可匹敌,这家伙这一次可怜了。”
“出剑必见血,见血定封喉,张一平张大人那可是咱们府里除了大人之外排得上前十的高手!”
“废话,武灵境高阶的强者,除了张大人、刘大人和城守大人之外,还能有几个呢?”
周围的卫兵议论纷纷,无一例外都是对那张大人的崇拜,他们甚至怀着病态的心理,期待程阔的身体被那把剑斩断。
嗡!
一声轻微的几乎不被人注意的响声引起那张一平的注意,紧接着一道强劲的灵力涌动从府门外传来,他皱眉撤招,身子往后一跃,口中喝道:“是谁?强者不必藏头藏尾!”
“哪个藏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张一平背后传来,这声音出现的同时,一道白影一闪,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中。
“啊,好快!”
“从哪里来的?”
“他是谁?从没见过……”
“外地来的,口音就不是离火城的。”
众卫兵惊惧不已,可当他们看清楚眼前这贸然出现的白影居然是一个白袍少年时,更是惊骇了。这个少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下,居然无一人看得清,包括那个张一平。
离火城城守,在离火国朝廷中或许不算什么显贵,可是在这离火城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老百姓或者武道之人可以不认识皇帝,却必须认识城守。
城守府大院,几人环抱的树木比比皆是,守卫近千人,此刻,偌大的前院正被数百守卫团团围住,一个白袍少年正与一个手持长剑的中年人对峙着,在他们身侧,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凄狂的笑着。
“哈哈哈,程阳,好兄弟,你来啦?”程阔狂笑着,他脸上鲜血合着汗水鼻涕,混合着眼泪,模样看起来十分癫狂。
程阳看了看他,点头淡笑:“是,我总不能眼看着兄弟赴死却置身事外!”
“好,我程阔今生有你这样一个生死兄弟,死也瞑目了!这份恩情,我没齿不忘!”程阔神色亦是变色肃然。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将来好报答我。”程阳道。
“活着?”张一平冷笑着,“你们两个人今天只怕都走不出这城守府了!给我上!”
他今天值守,若是在值守期间出了这样的大事,今后还怎么在这离火城混下去?因此他也不仗着自己实力强资历老要去单打独斗,而是大手一挥,指挥众人将程阳和程阔团团围住。
“今天一个人都不能放走!”张一平唰的将剑竖起,一道淡红色的剑芒便是从剑尖滑落,直至手柄。而其他的卫兵也是齐声应道:“遵命!”
“兄弟,这么多人,你还是走吧!”程阔脚步一动,人便到了程阳身旁,两人并肩站立,他手持双刀,看着人山人海,心中忽然感到愧疚,他害怕因为自己连累了程阳。
“刚才还说是生死兄弟,现在就要变卦了?”程阳笑道。
“可是就算是你实力高强,他们人却如此之多。”程阔犹疑着,那数百武士境的士兵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若再加上一个张一平……他不敢想象了。
“呵呵,不怕。”程阳笑了笑,忽然间打个响亮的呼哨,墙头树上便是传来一阵吱吱喳喳的叫声,期间还夹杂着兽吼,而大门口亦是传来一个粗壮的声音。
“他娘的,谁敢伤俺程阳兄弟?俺李壮第一个就不放过他!”李壮那高大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他手里握着战刀屠戮,赤上身,下身穿了一条黑色长裤,一双大脚如同船板,身形如山,就是踢翻了两扇门板。
“原来是预先谋划好的,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天子脚下作乱,今天只怕就是你们的死期了!”张一平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烟火,双手一捻,点燃升空,给自己的同伴放了消息。
张一平不是个没见识的人,当他看到李壮手里的那把战刀之后,心中便是知道,今天这场仗恐怕是难啃的骨头了。虽然为城守卖命,可这终究不过是他在武道上往前走的一个台阶罢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区区城守把命葬送,由此可见,他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
“动手!”程阳见张一平放出信号,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他身形一晃,化作道道残影,瞬间冲向半空,居然硬生生把那升空的烟火拦截下来。
嗖!
剑影闪烁,张一平闷不吭声,一剑从下往上撩起,犀利的剑锋划过程阳的衣袂,瞬间就削断了两片布料。
张一平动手之后,那些卫兵也没有犹豫,齐刷刷涌向程阔,而此刻程阔更是疯了一般冲向人群。程阳都为自己把命豁出去了,他更得如此才对得住别人,对得住自己。
刷!
一道淡黄色的身影在树上跃来跃去,吱吱尖叫着,而后便是迅速往人群中滑翔下来,当这道小小的淡黄色身影冲进人群之后,一阵阵惨叫便是如涟漪一般游荡开来。
“啊!”
“这是什么怪物?”
残肢、碎肉在空中飞舞着,小黄双目变得猩红,就像是嗜血的远古猛兽一样,抓住人便是用力一撕。那些武士境的士兵在小黄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撕碎了。
人群中一阵躁动,但是这些士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纷纷散开,不至于被密集伤害。
就在小黄肆虐的时候,伴随着吼的一声怒吼,另外一道硕大的身影也是从天而降,狂狮雷就像是一尊战神一样,准确无误的踩着一个人的脑袋落地,它爪子略略用力,啪嚓一声就把那脑袋如西瓜一般的踩碎。
“狂狮,是狂狮!”
人群中有人见过狂狮,立刻就惊骇的叫道。
“还有俺!”李壮挥舞着战刀屠戮,青色念力涟漪游荡开来,一圈圈的波纹从他身上扩散出去,波纹触及的地方,皆是拦腰斩断。
李壮、小黄、雷以及程阔四个人,居然把数百武士境以上的士兵搞得焦头烂额,死伤无数。
这一边,程阳已经和张一平交上了手。
如今的程阳已经是武师境的强者,即便是放眼整个离火国,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强者之一了。而这张一平,现在虽然不过是武灵境高阶的强者,可是他六十八岁的年纪却使得他的阅历无比的丰富,战斗经验也是比程阳超出很多,加之其手里的那把闪耀着淡红色光芒的长剑,那可不是普通的灵器,而是一把中品灵器中的极品,质地不比屠戮差多少。
种种条件下,张一平居然暂时和程阳打个平手。
“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看他年纪不大,可是实力却是如此变态,我离火国什么时候又出了这样一号人物?”张一平手中的长剑如灵蛇一般游走灵活,招招指向程阳的要害,可对手却是每每于惊险处巧妙的化解了危机,这一点令他心中万般的无奈。
嗡!
一声轻响之后,张一平看到一把怪异的匕首,这匕首比普通的匕首长,却又比短剑稍短,匕首呈现青灰色,浑身覆盖着青色光芒。在青色光芒承载下,匕首诡异的出现在他眼前额际,如同是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他,他居然是被这匕首‘盯’的打了个冷颤。
“什么玩意儿?”这是张一平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就在这句话之后,匕首便是如风一般的削断了他的咽喉,不带半点犹豫。
咝咝!
一道血丝飙射出来,就像是喷壶里洒出的水一样,只不过这水却是血红色的。
在这之后,弑神更是夸张,它明目张胆的浮向那把红芒流转的剑,三两下便是将其灵气吸收殆尽,而其自身的光泽也是更加璀璨。小黄远远看见这一幕,也兴奋的跳过来,一双猴爪在张一平尸体上翻检片刻,找出一个布袋子,兴奋的吱吱叫。
“啊,张大人死了!”
“张大人死了……”
张一平的死让所有的人都是慌乱不堪,士兵们的吆喝此起彼伏,而在这院子后面的一间屋子里,一个身穿黑袍,一头白发中夹杂着一缕黑丝的老者手里捧着茶盏,慢吞吞的啜饮着。
前院的声音如此之大,他早已听到了耳朵里,可是却依旧无动于衷。
“王大人,王大人!”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冲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对他说道,“张大人被杀了,被杀了……”
这个所谓的王大人,叫王蛟龙,是在这城守府内的第一高手,实力已经达到了武师境三阶,一手绵柔掌最是厉害。王蛟龙出道六十七年,几十年间,死在他手里的高手强者不计其数,这也为他博得了冷面阎罗的外号。
这几日恰逢城守有事外出,府中便是交给他来打点。王蛟龙对丁子涵的德行最为清楚,欺男霸女,在这离火城内恶名昭彰,若不是他当城守的爹一心维护,只怕这不成器的家伙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这一次有人上门寻仇,据说还是这城守府人的远房外省,王蛟龙心里便是有数了。
“多半是跟那个关在夹壁里的女人有关。”当时王蛟龙心里便是这样想。
强者出动,灵力、念力气息便首先扩散开来,王蛟龙早已将自己的灵力放出,将外面的情形查探的清清楚楚。可是他却没有动手,这完全是出于府内守卫统领互相之间勾心斗角的缘故,他早就看张一平不爽,此次刚好借外人之手除掉这个眼中钉。
“哦,我听到了。”王蛟龙缓缓啜饮,并还有闲情逸致吹散碗中的茶叶,他示意那个士兵退下,而后慢吞吞饮完这杯茶,才站起来整理衣衫,缓步走出房门。
前院通往王蛟龙所在院子的大门楼下,程阳手持弑神,带着小黄、雷、李壮和程阔,杀气腾腾的杀出重围,站立在门楼下。
“好强的灵力……”刚进第二进院子,程阳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灵力威压,这灵力威压充满了整个府院,频频向他发威试探,但总是触碰到便缩回去。()
这股强大的灵力威压在程阳看来,并不比自己的弱,而且十分老道,应该是累年修炼出来的强者的灵压。程阳知道自己在这里真正的遇到对手了,这对手可不是张一平那样的角色。
一道黑影从西厢房门内缓缓走出,程阳定睛望去,发现那是一个身材不算太高的黑袍老者。这老者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在背后扎个马尾,尽管他年纪已经不小,腰背却依旧挺直。
老者侧头看了程阳一眼,四目相交,一道战火便是燃起。
刚才还晴空万里,眨眼间就已经是乌云盖顶。
喀嚓!
一道惊雷在乌云中闪过,雷电交加,瞬间就降下暴雨。深秋的暴雨带着浓郁的凉意,从空中泼洒下来,院子里的人顿时就成了落汤鸡。
然而这雨水却是落不到程阳和王蛟龙的身上,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是蒙着一层淡淡的橙色光芒,那正是他们的灵力所形成的光晕。实力达到武师境,灵力所形成的光晕便能够自动摒散雨雪风霜。
“程阳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武师境?这家伙总是这么出人意料。”程阔看着程阳身上的淡淡光芒,心中满是惊讶。刚才混战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程阳是怎么杀死张一平的,现在闲下来才是发觉这个兄弟已经到了这种恐怖程度。
回想起几年前在响水镇时,自己还和程阳可以一比,可现在居然是犹如天渊之别,程阔心中就是一阵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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