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程阳把这条前后绵延有两三路的主路打扫了三遍,每一次提着水桶回头想要擦地时,却发现地上又有落叶垃圾了,不得不再打扫一遍。
“有落叶也就罢了,风吹来的,可是这些纸屑垃圾是怎么回事?”程阳皱了皱眉,他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几条身影,心里暗道,“莫不是他们在暗中捣鬼?”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因此他假装清扫,慢慢的进了第二道院子,却没有往前扫,而是躲在门口仔细的看着。
果不其然,那几个家伙端了个筐子,一路撒着叶子和垃圾,脸上还堆着坏笑。
这几个人程阳太熟悉了,从小到大都在欺负他,那就是以江大炮为首的大师伯座下的几个弟子。
“快点,这边撒点那边撒点,不要太集中,不能让这小子干的太轻松。”江大炮啃着一块地瓜在一旁指挥着。
制造垃圾的队伍一路推进,很快就到了二道门。他们刚要进门,就听到门后传来个声音:“你们是不是闲的蛋碎?没事不去干自己的活,跑来给老子捣乱?”
程阳扛着扫把,气定神闲的从门后走出来。
那几个端着筐子的少年看到程阳,立刻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个个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虽然他们欺负他欺负惯了,但是做这种事被当场抓住毕竟不算什么有脸有光的事。
“起开!”江大炮将手里的半截地瓜丢到一边,分开众人走到程阳面前,冷笑着说道:“小子,几天不见,你倒是涨脾气了,不再是年三十被我揍的像条丧家犬的那个废物了啊?”
几个少年闻言大笑起来。
“哈哈,他再涨脾气,待会还不是要趴在地上求饶?”
“废物师傅教出废物徒弟,这个没跑的。”
程阳面色依旧淡定,不过那个说他师傅是废物的家伙却感觉到眼前一道影子一闪而过,就听啪的一声,他脸上就多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子。
“嘴巴放干净点,大过年的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程阳依旧站在原处盯着那人冷声说道。
“干净?嘿嘿,我看你还是赶紧把这段路扫干净吧,师祖可是发话了,今天谁干完活谁吃饭,干不完活的,饭都没的吃。”江大炮坏笑着,他年纪略长程阳几个月,胖墩墩的,个头比程阳稍稍矮一点,但就是嚣张的很,说来说去,全是仗着他师傅掌管着门派的经济大权,虽然其实六方门没有什么经济可言。
“哦?是么?路我可是先打扫干净了,不过后来是怎么弄脏的,谁弄脏的,恐怕这咱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程阳面对江大炮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嘴软腿软,打不过也死磕。
“咝!”江大炮皱了皱眉头,他撸起袖子,“我看有些人是又皮痒了吧?不行,我得好好的整治整治,兄弟们,给我闪开!”江大炮耀武扬威道。
程阳默默的把扫把放到地上,卷起袖子,整理衣衫。
“我告诉你吧小子,你别以为成天埋头练功,隔两天你就能打的过我了,我可是武夫境四阶的实力,就凭你?”江大炮见对方没反应,心里不痛快了,嘴巴继续刺激程阳,“你师傅是个废物,刚那位师弟可没说错,要不是那年你师傅……”
“贱嘴!”程阳一声低喝,整个人如一阵风一样的蹿出,脑袋重重地顶在江大炮的鼻子上,直把他撞了个五荤六素,眼冒金星,鼻血顺着鼻孔流淌下来,这一幕,所有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娘的,你敢撞我?”江大炮愣了半天,摸了摸嘴唇上咸乎乎的东西,一看是血,立刻就怒了,“我看你上次还没挨够吧!”
江大炮说完,身子后退几步,将衣服下摆撩起掖在腰间,而后便握拳出脚,竟然也是用的十二路弹腿。他大步冲到程阳身前,一拳打向程阳的鼻梁骨,同时飞起一脚,一个撩阴腿踢向他的裤裆。
程阳冷笑一声,立刻握拳出腿,居然是跟江大炮一模一样的动作,只不过程阳的拳头和腿脚都要比对方快上一分。
砰!
这是两只拳头撞击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江大炮一脸的错愕,他几乎不敢相信,前几天还被自己打趴在地的那个小子,今天居然硬生生接下了自己的拳头。不光接下这一拳,江大炮还被他震得往后退了整整三步,他的拳骨就像是撞到冰冷生硬的石头上一样,痛的他眼泪鼻水一起流。
这么坚韧的皮肤,这么强大的力道,这样坚硬的拳头,若没有武夫境四阶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
砰!
紧接着两只脚嘭的撞到一起。程阳错步紧跟上去,飞起一脚踢在江大炮的撩阴腿上,就听咔嚓一声,江大炮这一次再也站立不住,他抱着脚踝倒在地上哎唷哎唷的叫唤起来,程阳这一脚居然是把江大炮的脚踝生生踢错位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迅速,乃至于周围三四个少年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看到两条身影错开时,却吃惊的发现倒在地上的是江大炮。
“这怎么可能,四阶?”江大炮痛的额头直冒冷汗,同时看着面色清冷,眼神凌厉的程阳,心里吃惊的说道。
这是程阳生平第一次在江大炮手里占到便宜,看着倒在地上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贱嘴江大炮,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其实程阳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此刻江大炮一只右脚就要不保。强大的快感冲击着他的脑袋,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力量所带来的快感。
然而事情还远没结束。
晚上吃过晚饭,程阳正关上门准备到山河图中练功,忽然听到院门被踢的桄榔作响,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粗嗓门吼道:“古老五,你给我出来!”
听到这声音,程阳心里一沉,他赶忙跑到房门旁,从门缝里往外瞧去,只见大师伯正带了一帮弟子怒冲冲的破门而入,人群中他还看到了拄着拐杖的裹着绷带的江大炮,他把自己缠成个粽子,这也太夸张了。
见状不妙,程阳拉开门就闪了出去,他可不能因这事连累师傅。不过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要远快过程阳,那就是他师傅古大山。
古大山本来正在房里喝酒,听到这声音就闪了出来:“嘿,原来是大师兄来了?如何?来拜年么?咱们兄弟两个好久没对饮一杯了,请……”
“呸!把你家那个小兔崽子叫出来,看他把我徒弟打成啥样了!”当头这个瘦高个身穿玄衣的中年男子就是程阳的大师伯蒋云,整个六方门中最护犊子的就是他了。()
古大山看了看蒋云身后的那个粽子,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多半又是两个孩子干架惹的祸。不过这时候古大山可没认为那江大炮是真的受伤了,他还以为对方是装的。
“呵呵,孩子们打架,何必伤及咱们兄弟的感情呢?”古大山嘿嘿笑了笑,“孩子们的事儿,我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算啦!”
古大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瞥了程阳一眼,发现那小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加之那日目睹其晋阶,所以对他的实力也有一点自信。
“五师叔,我看话不能这么说吧?”一个面色阴沉的高个少年说道,他站在蒋云的左侧,个头都快赶上师傅高了,程阳一看这家伙,心里就觉得不妙,因为他正是目前六方门最厉害的新生代弟子,大师伯的爱徒钱伟,据说已经到了武夫境六阶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古大山眼睛一瞪,“我就算再不济,也是你师叔,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做晚辈的教训师叔了?”
六方门虽然不入流,但是门规森严,以下犯上那可是大忌。那钱伟听到古大山这么说,立刻就闭了嘴巴。
蒋云见徒弟被斥责,心里虽然不开心,但是却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当他一眼瞥见站在走廊下的程阳时,便冷冷说道:“冤有头债有主,程阳擅自对师兄动武,这已经触犯门规,不过现在是大年,所以我就不上报师尊了,但是该教训的,我看还是要教训!”
“不知师兄你要如何教训?”古大山也是面色一沉,说起护犊子,只怕真正最护犊子的要数他了。
“钱伟,听说你这位程阳师弟近来实力大增,所以极为膨胀,我看你就去替你五师叔教训教训他吧!”蒋云冷飕飕的说道,“老五,你刚才也说过了,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对吧?”
古大山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正想找托词拒绝,却见程阳从廊下走下来,不咸不淡的说道:“哦?刚好,我也想跟钱伟师兄讨教一二。”
“混球,你不想活了?”古大山把眼一瞪,“人家可是六阶武夫了!”
“师傅,你放心吧,有你跟大师伯在这里,我们不会有什么事的,点到即止,对吧?”程阳望着钱伟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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