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王越停住脚步，出言试探。
翅翼巨人缓缓转过身来，认真的打量起王越来。
“你听清了。”
“巨人一族未来的命运吗？该怎样走下去，您是现在族里的王，一切事宜都听您的。”王越毕恭毕敬的说道。
显然，这不是翅翼巨人想要的答案。
它摇了摇头，“我没说我族未来？我说的是你。”
它说话的同时，这片地域的冷气不由使温度降低了好几度。
荒原之上，巨人的队伍还在继续，而两只最特殊的巨人却停在了那儿，谁也没有再作声。
不远处的三人组看到这一幕，同时皱起眉头，看样子可不太妙。
这种单独相处一般是想要除掉它，要么就是跟王越继续商量之后的大事。
而现在看来，前者的可能性恐怕会高一些。
那巨人王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想跟王越商量巨人一族事情的样子。
“暂时不要出面。”童颜目光如炬，“但若是一旦有变故，立刻上去帮忙。”
两人不免紧张起来，这才刚刚脱离险境，怎么看着又像入了狼窝一般。
至于当事的两人，也没有一直站在原地。
“先走吧！”翅翼巨人叹了口气，紧跟了上去。
王越的目光变了不知道有多少下，他已经做好了对方随时暴起而反抗的准备，不过从翅翼巨人的语气来看，它并没有想作战的意思。
索性也就跟了过去。
“王曾经说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尽管，我们都是人类的后裔，却始终不大一样。所以我也有一句话想说。画虎虎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翅翼巨人慢慢悠悠的将这句俗语道出。
王越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原来这家伙也不傻，已经看出来他的身份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说第一眼，你相信吗？”翅翼巨人很严肃的看着王越。
后者很无辜的摆摆手，摆出了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姿势。
不仅没有因为被识破身份而感到气氛，他反倒是觉得很轻松，那股一直压在心中的劲总算是散掉了。
真的很舒服，有时候扮其他角色多了，也会慢慢忘记自己是谁。
他扮演了不知道多少角色，到现在反倒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个什么？
“不想杀我吗？我可是从无尽森林里面来的人，跟你们一族有大仇。”
王越挤出一个笑容道：“而且就在不久前，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你们一族损伤惨重。不管身处什么立场，你都应该恨我的要死才是。”
这是大实话，换位思考，王越早就动手将面前的奸细给砍成肉酱了。
“发动对无尽森林的战役，并非私人恩怨，胜负乃天定，我不怨任何人。”翅翼巨人摇了摇头，摆明他的立场。
这倒是让王越蛮惊讶的，什么时候巨人一族变得如此聪慧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吧，想必也知道追我们的是什么样的人，背后的势力有多大，即便知道这些也无动于衷吗？”
王越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
“世界树，那是我们共同信仰的神话、传说，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够说动白玉蛙跟龙族，它们同样信赖这样的传说。世界树一定在无尽森林，那就也一定在你们当中。我当然知道……”
翅翼巨人有些唏嘘道：“那有怎么样呢？即便知道你的身份那有怎么样？人类未来的命运又与我们何干，本族现在除了我们之外，一点都不剩了，即便未来人类的命运从此衰落，那有任何呢？”
王越沉默，对方说的有道理。
不管未来是哪一家的天下，总之一定跟巨人无缘。也难怪它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新世界的规则何等严酷，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想要在此立足都不是易事。那些势力遍布新世界的人类联盟也从来没打算邀请我们进入。要知道，我们也算是人类的后代，都是从地球上到来的人，凭什么他们就能够有这么大的权力，而我们这些人连想有个落脚之地都是难事？即便没有你，我们又能够活多久呢？巨人的衰退本就是时势罢了，早晚都要没的。就跟历史大势一般，所有在陆地上的中大型哺乳动物都将逐一被灭绝，只有那些小型的生物才有活的权力。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不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翅翼巨人的每句话都极度冷静，而且从这些话里仔细听，王越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思。
“即便世界树毁了？又能怎样呢，人类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本土生物，没了也就没了吧！我是华国人，我们那里都讲究叶落归乡，不能死在地球也算是最大的憾事，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事情。敢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也已经做了。但是即便做了这些也无法挽回最后的结局，又有什么值得好后悔的。相比起我们来，你应该更难受才是，明明是胜利者，确要因为那个传说牺牲自己的性命，值得吗？相比起来，你比我们还要可怜才是。”
面对翅翼巨人的怜悯，王越有一种很可笑的感觉，当然，这指的还是他，真的很可笑，明明是胜利者，拼尽全力，呕心沥血的将外敌全部清除，最后却还要像失败者一般，以身献祭，实在可笑。
“明白了。你想要报复那些人，对吗？”王越若有所思道。
翅翼巨人摇了摇头，“报复算不上，尽管我们是失败者，但那也只是说明我们进化的方向不对，相比起我们来，那些人类更适应新世界的发展。所以我一定都不恨他们。但若是真说起来，我的确不喜欢他们的政策，就跟在地球上一样，对待其他的物种要么是灭绝，要么则是驯化，这样下去，这里无非也是另一个异化版的地球罢了。实在没趣。所以，这个选择权还在你手上。”“我手上？你是让我自己做选择吗？”王越笑了笑。他哪里还有选择，从离开无尽森林，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被那些人给逼得几次险些连连命都没了，这要是有选择他还来个屁的新世界，安安心心在无尽森林当个二世祖它不香吗？
“你觉得，我们一直去往的方向是哪里？”对方抛过来一个王越一直没想过的问题。
王越皱眉，“难道不是……巨人的故乡吗？你们不是要回去吗？”
翅翼巨人神秘一笑，并且摇了摇头。
“哪里有什么狗屁的巨人故乡，在离开原地前，那个地方早就被毁掉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愿意，我们也不会迁徙，更不会发现在禁区背后还有一片更是我们的地域。”
“所以，这是个骗局。”王越直愣愣的看着前方还在行走的巨人军团，不过区区百人，却从一而终都没有动摇过回去的念头。如果那个所谓的巨人故乡根本就不存在，那……“该不会……”王越的笑容越发苦涩起来。
“世界树在新世界的中央，但是传说没有人去过那里。
不过我知道大概的方向，所以在最开始我们的目的地就不是巨人故乡，而是世界树所在的位置。”翅翼巨人这样说道。
“啪。”
王越突然停住了脚步，这种被骗的感觉可不好，而且还是一个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我们大概已经走过多久？还会有多久就到地方？”
王越抬头看着天，以一种很疲惫的姿势，他的心力好像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被抽空，现在就只剩下了悲叹。
“具体的位置我没去过，但是已经不远了，若是你放开速度，恐怕不会太远。”翅翼巨人继续道：“但是我刚刚说了，这是一个选择题。如果你不愿意去，前方还可以绕道，我知道你的本事是什么，那个地方的物种数量很庞大，如果你不愿意，谁都找不到你，你也尽可以变身成为任何生物。即便那些新人类有寻人的法子，真要想找到你也需要费好大一番劲，不过到了那时时间恐怕也差不多要到了。过了时候，你对他们来说将不再有任何价值，也不必再像现在这般费尽心机的逃命。”
这是个很难做的选择题，但是这个家伙策划了这么久，还真就把两道题给摆在了王越面前，让他自作决定。
“呵呵。”
王越瞥了这家伙一眼，要说他不恨那些新人类，当然是假的，这种话听听也就行了。
那些人类联盟的成员把新世界改得大变样，连一丝生存空间都不给他们留。
想必它还是心怀不满，但靠着自己的能力又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
从它的血脉来说，毕竟也算是人类的一部分，若真让王越远离那个地方，恐怕它也会跟王越怀着同样的心思吧！
于是乎，把这个两难的问题抛给王越，让他自己做决定，不管王越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再然后，这个痛苦的难题再次落到了王越手上。
此刻，面对这个大难题，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少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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