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享受这温馨一刻时,手术室门外传来了詹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声,“詹复升!”
韩以桔赶紧抹抹眼泪把他推开,詹复升松开她转身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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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老爷子今天很不爽,下午喝着小茶躺着摇椅在家等好消息,却被穆家打电话告知自家孙子和穆小姐有缘无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也不好多加干涉,希望两家别因这事儿有了隔阂,说了半天就是没成呗!矫情这么多干啥。
一挂电话就给詹复升拨了过去,詹老爷子可真是把他吃了的心都有了,整整三十个啊,他竟然一个都看不上,亏他还以为这次孙子听话了呢,没想到跟这儿等着呢,玩迂回战啊!
那会儿刚接到韩以桔电话的詹复升,正靠着车后座揉眉头,兴奋又纠结,听见手机震了,掏出来扫了一眼来电直接掐了,他心烦得很,不想听爷爷老调重弹,怕自己会忍不住反驳,伤了老人家的心。
被挂了电话的老人家很伤心,锲而不舍地一个接一个地打,呵,这下都不掐了,直接不接,放之任之了。
詹老爷子给自家孙子气得拄着拐棍满地转圈,想起可以给司机小马打电话,翻出通讯录打了一个。
马柏正开着车呢,手机响了,刚掏出来,便听见后边的大老板说了句,“扔旁边,”很是阴沉吓人,马柏吓得赶紧把手机扔在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战战兢兢了一路。
一回去立马跑老板以前的老跟班屁股后边取经去了,他以为干了一年他也算个老手了,没想到他还是学龄前呢!
詹老爷子的火气堵在胸口发不出去,着实憋得慌,叫了司机直接杀了过去。
怎奈人去楼空,办公室没人,抓过小马一问,只说接着电话拿着车钥匙急急忙慌地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于是乎,小马悲剧了,被詹老爷子逮住训了足足三小时,还是车轱辘话来回说,什么你是保镖,老板去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时刻保证老板的人身安全,怎么能连老板去哪儿都不知道呢。现在的小孩子,一点都不敬业,不尊重老人(没接他电话),社会风气太差啦...
小马听得晕晕乎乎直犯困,又被念,态度不端正,一点都不尊老...
一吐而快的詹老爷子心满意足地走了,可怜的马柏瘫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老爷子太能说了...
詹老爷子心情好了,但不代表詹复升可以逃过一劫了,反正平时跟他玩得好的就那么几个,自家君玺还有孟家阿中和慕家阿智,不过君玺现在在国外慕家阿智脾气怪,他还是先给阿中打吧。
阿中接了,可他不知道呀,老爷子权衡利弊后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给不讨人喜欢的阿智打了,事后他无比庆幸自己睿智过人英明神武...
您要有重孙了!
慕千智坐在办公室里徐徐道来,完全不理这头老爷子激动急切的心情。
幸好他还知道不刺激老人家,把事情的原委给詹老爷子解释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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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的拐棍迎面袭来,詹复升抱头,拐棍直接打在了他的小手臂上,有点疼,看来爷爷真是动怒了。
韩以桔也被这突来的一下吓到了,从手术台上蹦了下来直接冲到了詹复升身边。
詹复升见她跑过来,赶紧回身接住她,见她担心的小模样,心中一暖,柔声安慰,“别急着跑,我没事,不疼的。”
韩以桔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了,听到他话只是点了点头。
心心念着小重孙的詹老爷子在韩以桔跑过来后就放下拐棍两手向前虚托着,生怕她跟她肚子里的小宝贝疙瘩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小姑娘嗖的一下钻在了孙子后面,好像他是穷凶恶极的歹人似的,詹老爷子伤心极了,讪讪地放下手,两眼放光地瞅着詹复升的后面。
詹复升见自家爷爷这副老顽童的模样哑然失笑,从身后捞出龟缩着的韩以桔,勾着她的肩膀给两人做着介绍,冲着爷爷拍拍怀里的小人儿,“韩以桔,”又低下头对着韩以桔,“这是爷爷。”
韩以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见不得人了,但不可否认,刚才詹老爷子板着脸打人的场面确实是吓到她了,上辈子那些可怕的画面一涌而出,可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跑到这个男人身边而不是钻到床底下去?
她想,是因为他是她孩子的爸爸和她的结婚对象吧。
要再不打招呼,可真的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了,韩以桔笑着点头,“爷爷,您好,我是韩以桔。”
詹老爷子瞬间给小姑娘柔软甜美的微笑俘虏了,抬手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笑得一脸褶,“好,乖喽。”
小姑娘很是腼腆地笑了笑,詹老爷子觉得熨帖极了,只是这年龄也太小了,他那不靠谱的孙子也真下得去手,净跟着孟家小子瞎混。
老爷子不自觉地放柔了嗓音,“没被这混小子吓着吧,爷爷已经教训过他了,他要再犯浑,你就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揍他。”
吓着她的明明是爷爷您好么,韩以桔默默表示...
“你放心,你和孩子我们都会负责的,这小子敢不娶你,爷爷打断他的腿。”
韩以桔囧囧地点了点头,抿着嘴说了声,“谢谢爷爷。”
詹复升见老爷子越说越离谱了,赶紧打住他,“爷爷,我们那会已经说好要结婚了。”
闻言,老爷子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冲他颔首,又对着韩以桔说,“以桔啊,那你问问你爸爸妈妈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过去拜访提亲。”
韩以桔面上一僵,詹复升赶紧打岔道,“爷爷,这都折腾好半天,我先送以桔回家,这些事儿我们完了再说。”
詹老爷子也发现了她脸色不对,没再多说,嘱咐了几句后恋恋不舍地走了。
詹复升送走老爷子后,给慕千智打了个电话说了下,带着韩以桔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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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上车,而后下车,进饭店,直到坐在包间里,韩以桔的脑袋还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
有多久没有听到爸爸妈妈这个词儿了?好久了吧,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这是她的伤口,被她妥帖安放、小心翼翼从来不去触碰的伤口,时至今日被提起,再一次验证,伤口就算结了疤,撕开也依旧是鲜血淋淋。
詹复升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她此时双眼里的迷茫和痛苦,让他心疼,他把坐在旁边椅子上的韩以桔抱在了怀里。
没有惊讶逃离,没有羞涩挣扎,她就这么趴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更让他心疼,他紧了怀抱,亲亲她的额头。
就是这样,在她孤单无助时抱紧她,在她疲惫不堪时亲亲她,什么都不说但胜过了千言万语,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臂膀,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韩以桔一生为之执着的事情,是他,给了她。
韩以桔的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小声啜泣着。
詹复升没有打搅她,没有急着问她为何哭泣,他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不知疲倦。
从来没有人这样过,安静地听着她哭,不打断她的感情发泄,还会抚着她的背无言安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心,她可以放声哭泣,像在妈妈怀里的孩子一样,说着自己的委屈。
“我没有爸爸,从小就没有!村里人都说我妈妈不要脸,怀了野男人的孩子。
他们叫我小野种,村里的小孩也都不跟我玩,他们用石子砸我,揪我的头发,用树枝戳我,用泥巴糊我脸,我好疼,好难受,我哭了,哭得好大声,可没有人理我,大人们带着鄙夷的眼神走过,小孩们就一哄而上把我推倒在地上,指着我哈哈大笑。
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像狗一样啃着泥巴趴在地上,我就是这世上最卑微可笑的存在,那一刻,我想到了死。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竟然想死,你能想象得到吗?”
韩以桔泣不成声,一度哽咽。
詹复升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滑落,流进了嘴里,又苦又涩,一张嘴竟也微微哽咽,“你有我,有我爱你,陪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再也没人能欺负你,我保证。”
韩以桔信了,至少这一刻,她是相信他的。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她也就是心里憋的难受,想找个人倾诉,并不是要跟他忆当年博同情,增进未婚夫妻感情什么的。
理智告诉她不要贪恋,会沉迷的,但他的怀抱她就是不愿离开,她想,他肯定用了一种神奇的魔法,她才如此眷恋舍不得。
她就这样静静地趴着,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睫毛又长又卷,上面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泪珠,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得红红的小鼻头,有点干燥的嘴唇,她的一切的一切,让他放不开手。
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小嘴,一下一下,用舌头舔着她干干的嘴皮,缓缓浸润它,她没有抗拒他的动作,他心中一乐,紧皱的眉头绷直的嘴角都舒展开来,他托住她的腰,得寸进尺...